第82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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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“你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嘘——”

    何年伸出一根手指,抵着唇,勾出神秘莫测的微笑:

    “我能感觉到,他现在睡着了,小声点儿,别吵醒他。”

    窗棂将照进来的阳光,分成笔直的几束,光里有浅淡的浮灰在跳舞。

    其中一束,映在何年下半张脸上,将那张好看的少年脸庞,分隔成明暗交界的两半,一半暗影,一半光明。

    那双总是熠熠灵动的漂亮眼眸,此刻在略显黯淡的光影里,流转着凌厉的精芒,笑容背后,有毫不掩饰的冷漠:

    “我说过,他那个人,这里,多多少少沾点儿毛病。”

    何年视线不动,抬手朝头上轻轻一指,语气里的不屑,听得分明:

    “昨天划了手,今天伤了腰,要是明天杀了人,难道还要连累我,跟着他去坐牢?”

    裴郁眸光闪了闪,明明是风动影长的融融夏日,他却从对方神情里,看出来自冬季冰河的严寒。

    他心头渐渐涌起一阵不祥预感,不禁盯住那张脸,冷冷问道:

    “你想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早就受够了和他寄居在同一个躯体里,眼睁睁地看着他发疯,折磨这个壳子。一会儿动刀,一会儿流血,哪天血流干了,我也活不成。”何年面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收敛,“我阻止不了他,还得付出代价,承担所有的痛苦和结局。裴法医,你说,这对我,是不是很不公平?”

    裴郁深深望着他,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“在无可挽回的悲剧发生前,我得想办法拯救我自己。”何年轻蔑一笑,那双往常清澈见底的眼睛,也被一种狠戾的微光,徐徐侵占:

    “一副壳子,两个灵魂,实在太挤。我要和他争这副躯体,一点一点,把他挤掉,独占这个壳子。”

    “不行。”裴郁想也没想,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“行不行的,你说了可不算。”何年笑笑,望向他的眼神,如同在看一个可笑的小丑:

    “裴法医,别忘了,暗中行动,可是我的专长。”

    何年伸手,从桌上夹起一张名片,横在他眼前,挑挑眉梢:

    “我比你,更了解他的心理动向,和身体状况。”

    那张名片上,端端正正的黑字一如既往,分毫不乱,可此时看在裴郁眼里,却觉得无比刺心。

    【小何侦探,能掐会算,料事如神,铁口直断。】

    料的是什么事,断的是什么口。

    难道对方早已算准,能挤掉沈行琛的人格,独享这具皮囊,才会有恃无恐,跑到自己面前来示威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裴郁骤然转眼望着他,眼底逐渐漫出几分不可置信。

    “解决掉沈行琛,不是什么难事。”何年眨眨眼睛,举起另一只手,将那张四四方方的名片,缓缓,慢慢,一撕两半,发出“嗤——”一声冗长而沉闷的裂响:

    “裴法医,我还是应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。不出一个月,世界上,就再也没有沈行琛这个人了。”

    说到后半句,何年有意压低了嗓音,和着名片撕裂的闷响,幽深,缥缈,飘在他耳畔,像黑白无常唱起索命歌谣。

    裴郁脑海中轰然嗡鸣,像什么东西突然倒塌,倾颓,却来不及扶上一把,只留下冰冷漆黑的一个空洞,深远,巨大,一眼望不到边。

    再也没有沈行琛这个人了?

    他应该松一口气的,不是吗。

    如果沈行琛再也不会来纠缠他,不会口口声声叫着小裴哥哥,不会时时刻刻飞来撩人的眼风,更不会心心念念要爬他的床。

    那种危险如情人鸩毒的香水味道转眼成空,那双波光流转,引%诱他坠入深渊的黑曜石,弥散不见。

    从此,鲜活的,灵动的,温热的,都离他远去,剩下朽烂与他长相厮守,不死不休。

    玫瑰枯萎,蝴蝶凋亡,世界重新归于清静,他与活人照旧划江而治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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