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3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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惊,不顾一切的倔强:

    “还要对你惟命是从,死生不计,做你最坚定的拥趸,最忠实的信徒。”

    长久,长久,沈行琛凝望他,空气里黏稠的温度悄悄爬升,有摇曳的火苗在眼底无风自燃。

    “惟命是从?”裴郁微微昂首,语气一分一分冷下去,“我说什么你都会照做?”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沈行琛一笑,神情饶有兴致。

    “杀了我。”裴郁说。

    像沈行琛曾经对他说的那样。

    只是,他的面上殊无笑意,眸光森凉,口气冷冽,如战场上不能违抗的军令。

    沈行琛难得地没有答言,唇边的微笑静止,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“我说,”裴郁再次开口,凉薄却认真,一种讥诮的自嘲,“杀了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才不要。”沈行琛的语调轻而灵,尽力让对话气氛变得轻松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裴郁居高临下望着他,冰霜在瞳孔中凝结,“怕脏了你的手吗?”

    “怕没人和我上床。”沈行琛浅笑,缓缓抬手,搭上他肩头,“如果小裴哥哥变成尸体,那只好换我来上你了。你要知道,我也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。”

    裴郁轻哼一声,眼中尽是了然:

    “所以,你还是更爱你自己。”

    搭在他肩上的手一顿,沈行琛眨眨眼睛,神色纯真而无邪。

    “留下我的命,不过是为你自己的欲%望。打听严朗也好,上床睡觉也罢,都只是你的一厢情愿。”裴郁故意加重最后几个字,屋内气温陡然下降,“连这点克制欲%望的诚意都没有,还说喜欢我?你所谓的喜欢,也未免太轻易。”

    沈行琛眸中闪过讥讽的微芒,勾起唇角,并没有反驳。

    裴郁轻轻握住他的手腕,从肩上拉下去,随即松开,像拂落一枚不起眼,没有重量的尘埃:

    “活人的感情来得太容易,也太廉价,无一不建立在自身利益之上,有什么意思呢。还不如坦诚一点,承认一身独善,好好爱一爱自己。”

    沈行琛的手如同失去知觉一般,任他挥落,一双炽热的黑曜石却始终望进他冰川绵延的眼瞳,似乎试图注入一星跳跃的火焰。

    裴郁从床边退开,缓慢却决绝,将视线自对方身上移开,拿起药油酒精,转身出了门,没有再回望一眼。

    责,他可以负。

    心,还是不要动的好。

    为一个活人抛弃原则,颠覆认知,对于从来不知恐惧为何物的他而言,不咎于最可怕的恐怖故事。

    第129章 半个人

    第二天早晨,裴郁从标本室里走出来,立刻察觉到,家中空无一人,沈行琛不在。

    他下意识扫一眼客厅墙角,那只被对方视若珍宝的花梨木小箱还安静放在那里,没有移动过。

    沈行琛并没离开。

    他暗自松了口气,自顾走去洗脸。

    昨夜心潮过于起伏,需要他在生命迹象缺失,却又处处回荡着死亡歌谣的标本室里独自宁神许久,与骨骼器官为伍,才渐渐平静下来。

    这种失控的感觉太差劲了,他想。

    明知列车离轨后的唯一结局是毁灭,还贪婪地抓着操纵杆不肯放手,一路横冲直撞,驶向未知的远方。

    镜子里略显凌乱的发梢上,有细小而晶莹的水珠坠落,自上而下滑过那双冷峻如锋的眉眼,在窗口透进的阳光照射中柔和了轮廓。

    端起刷牙杯,杯子上那朵鲜艳漂亮的红玫瑰依旧向他安静地招摇,明目张胆地刻下独属于他的印痕。

    流水漫过花瓣图案上缘,他关上水龙头,举起杯,娇艳欲滴的花像有了生命,在水光中微微浮动。

    他抬手,向后抄一把头发,细碎水滴四散飞溅。

    空气里还有熟悉的香水味道残留,裴郁闭上眼睛,做一个深呼吸,心满意足地走出来。

    说着要抗拒活人气息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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