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1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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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口水淹没,代替原本的真凶,承受一浪又一浪的口诛笔伐。

    而本该面对这一切的霍星宇,却全身而退,在法庭上和镜头面前对污点证人身份供认不讳,将自己粉饰成一个,因见义勇为未遂而痛心疾首的好校长,被无罪释放后引咎辞职,去到国外深造,前不久荣归故里,带一身锦绣前程。

    黑白就此颠倒,善恶交错混淆。

    严朗作为办案法医,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不容小觑,甚至可以说,是决定性的。

    裴郁没办法再坚持视而不见。

    可他真的不愿意相信,曾经那样威严正义,一丝不苟,谆谆教导自己要替死者说出最后一句话的师父,会为了钱,出卖坚守了大半辈子的良知。

    他不由得去想,那时候严朗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,在假尸检报告上,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
    有没有对江天晓含冤身亡的愧疚,和对单小梅过早夭折的痛惜。

    抑或是,对大笔金钱即将到账,儿子有救的庆幸。

    还有那三十张被编上号的学生档案。

    那些学生的主管领导都是霍星宇,是不是,也曾和单小梅遭遇过同样的事,只是因为没闹出人命,才被压了下去。

    这些事,严朗到底……知不知情?

    每多想一个字,裴郁就感觉自己周身的温度,又冷下去一分。

    为了保证尸体和标本不腐烂,解剖室里没装暖气,也很少开空调。此时裴郁只觉得自己身处一座冰窖最深处,前后左右,四面八方,都是望不见尽头的积年冰川。

    边缘已经毛糙的档案纸,被他紧紧捏在手里,修长骨节泛出青白的浅痕,与墙边架子上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残肢,难分伯仲。

    肩头忽然传来一丝温热触感,他怔了几秒,才反应过来,是有人进来了。

    “小裴哥哥,大白天一个人关在这里,闭门思过,还是趁机摸鱼?”

    熟悉的含笑语调,如流莺宛转,飞进他苍茫晦暗的耳畔。

    咬紧的牙关缓缓松弛下来,紧绷的神经也得到片刻的喘息,他把档案放回台子上,站起身,轻轻推开伏在他肩上的沈行琛:

    “有门不走,翻窗户上瘾?”

    字词虽是质问,口气里却渲染上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存。

    “我也很无奈呀。”沈行琛一摊手,笑容明艳天真,“你把门锁了,我只好另辟蹊径。”

    裴郁轻哼一声,将台子上的材料收拾起来:

    “我迟早申请搬到顶楼,看你怎么爬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更方便了。”沈行琛笑得欠揍,“我拉根绳子,从楼顶吊下来,连爬楼梯的功夫都省了。”

    一面说着,还凑到他耳边,轻唱起来:

    “天上掉下个沈妹妹……”

    裴郁瞅他像瞅一个智障,伸手格开对方想凑过来吻他的唇。

    揩油失败的沈行琛也不气馁,嘟嘟嘴表示不满,又帮他把散落的纸张归拢到一起。

    “小裴哥哥。”他听到沈行琛收敛了笑意,将手中牛皮纸袋理得笃笃作响,“你肯相信我说,江天晓是冤枉的了?”

    他微微叹口气,情绪不见波澜:

    “相信你,就等于怀疑师父。如果有转圜的余地,我并不愿意信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喜欢你的诚实。”沈行琛坦然一笑,抬腿坐上解剖台,环起双臂望着他,“同时,也低估了严朗在你心里的地位。”

    “他是让我认为,活人还没有堕落到不可救药地步的原因之一。”裴郁如实说道,“有师父这样的人在,正义才不会消亡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希望如此。”沈行琛说,裴郁听得出这话并非敷衍,背后蕴含了无尽真诚,“但是,可怜天下父母心,严修诚当年病得很严重,没有钱,恐怕做不了手术。”

    “父母心……”裴郁轻轻咀嚼这三个字,语气恍惚,像谁狞笑着扭曲的面容,在眼前浮现,“不是所有人,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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