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1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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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阻挡,阻挡后又失去方向,失去方向后又得到不到帮助的,被众人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的人生。

    一开始国家艺术厅宣布推出“关爱日活动”时,他们作为被选中的观众特别期待。

    当天晚上,张千泰都没有睡觉,吴首也放下了他手中同命运驳论的蜡笔。

    但,表演很糟糕。

    他们这群瞎子像傻子一样坐在台下,听着台上的艺术家唱着海阔天空,唱着鸟语花香。

    他们没有失望,而是无措。

    该欢呼吗?又该欢呼什么?

    只能选择装睡。

    与其无措,不如错过。

    他们的人生落点就像是腐烂的下水道,艺术厅里的那群艺术家在井上低头看着,然后用手帕捂住口鼻,唱着——上来吧,快来闻闻这上面的空气多新鲜。

    很久,久到闹钟里报的时是晚上九点。

    吴首的耳朵微动,旁边那头的床又开始吱吱作响。

    吴首在心里默数了三秒,那头的张千泰憋不住出了声:“你说这次的表演会好听吗?”

    吴首翻了个身,“你每次都能睡着,还这么期待干嘛?”

    张千泰嘿嘿笑了一下,像极了小人得志的腔调,“因为我感觉到了你在期待。”

    “能让你这个丧气鬼期待的表演,我这次肯定不会睡着。”

    吴首的手不自觉放在胸口,我在期待吗……

    空气里染上吴首一声失笑,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。

    那就期待吧。

    盲校的日子平平淡淡地继续着,不留任何碎星来过的痕迹。

    在稀疏平常的一天天度过中,迎来了关爱日那一天。

    国家艺术厅对于盲人观众有严格的要求限制,观众年龄必须在十八岁和二十五岁之间的青年,其余的盲人只拥有艺术厅演出网上首播免费观看的资格。

    有正式出席资格的学生也不多,仅仅是吴首他们三个青年盲人班,只有一百五十人可以作为这次的观众。

    吴首扣上衬衫的纽扣,套上一件外套,戴好艺术厅颁发的帽子,在简小婉的带领下上了大巴车,正式前往艺术厅。

    鞋面踏入大理石砖发出的摩擦声压着他们的脊背,鼻尖萦绕着丝丝缠绵的古香迫使他们低下了头。

    空旷的大堂里琉璃灯管穿风而咣当,扼住他们的心脏低语着欢迎。

    吴首的肠肉绞在一起,双耳灼烧着,明明穿着衣服,他却觉得自己身无一物,倍感羞耻。

    当他的屁/股缩在软垫上,一滴汗水从吴首的帽中溜出滑落,逃出宛若火炉的帽芯。

    周围鸦雀无声,就连之前的报幕声都不复存在了。

    原来他们已经不重要到这种地步吗?

    忽然,吴首的耳朵微动,空气的沙尘摩挲着聚拢成一根线被人扯住了。

    一根吉他弦弹动,吴首的生命倒计时开始了。

    随着弦动,悲伤的吉他旋律像是冥河里的孟婆汤灌入了吴首的胃。

    在低沉的吉他旋律中,一张唇混着黏膜口水的撕拉声张开唱着——

    子弹上膛枪里射出

    射中了我双眼的上方

    手握枪管重弹子弹

    射中了我心脏的破窗

    怎么遍体鳞伤

    空茫的男声带着吴首来到了梦里的那片玉米地里。

    他穿着手术病号服在奔跑,脚趾缝里插着湿泥,衣服的系带在身后飘着。

    他慢了下来,赤脚的泥粘满了玉米秸秆的叶,硬的但不疼。

    他的背影渐行渐远,仿佛与天边接壤拥抱。

    最后他站在那里转过身,空洞的眼眶流着液体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血还是泪,他用手指沾了下喂进了嘴里,腥的苦的咸的。

    他尝不出来,他要看啊!他要看!

    透明的是泪,红的是血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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