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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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晃,蹙眉睁开了眼。

    无杳挑起车帘一角,“大人,是四殿下……”

    话未说完,一只湿漉漉的手便掀开车帘,兀自钻进了马车里。

    却又在离江照雪一寸之处停下,只用那双黑沉沉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他。

    江照雪坐直身子,斜睨他一眼,明知故问,“四殿下为何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模样?”

    眼前的男人从头到尾都被雨淋透,脊背上的伤也不曾打理,活像是刚从诏狱里逃出来的囚犯。

    “那你会心疼么?”萧濯哑声道。

    江照雪反问,“殿下舍得让臣心疼么?”

    萧濯深吸一口气,抬眸望他,“阿雪,我有点疼。”

    江照雪从马车暗格里摸出装有金创药的瓷瓶,淡淡道:“衣裳脱了。”

    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骤然灼热起来。

    随即是窸窸窣窣宽衣解带的声音。

    江照雪不动声色打量着,男人的动作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。

    不会以为他这么说是要替他上药罢?

    萧濯转过身,肩背上肌肉鼓囊紧实,因杖刑而肿烂的皮肤还渗着血,算得上是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江照雪起身凑近了些,指尖隔着干净得帕子按了按,萧濯便发出一声闷哼。

    这么点疼都忍不了?

    他无声而讥诮地笑了笑,淡声道:“臣闻不得这样的血腥气,还是殿下自己来吧。”

    血腥气早就被大雨冲刷干净,江照雪并不能闻到,倒是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龙涎香。

    整个皇宫,只有御书房与养心殿才会有龙涎香。

    若萧濯只是在他来之前去过一次御书房,绝不可能还能残余下来。

    除非像他一样在御书房待了许久才会保留在身上。

    “你不帮我上药?”萧濯转过身,用力攥紧他的腕骨,浑身肌肉没有遮挡,宽肩窄腰,其上各种疤痕纵横,愈发让人觉得压迫,“先前在雍州,你还帮云有行上了药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因为我不諵枫心疼他。”江照雪面不改色,“你抓疼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萧濯盯着他自顾自用帕子擦拭指尖的动作,眼中晦暗不明,终是自己拿过了药。

    可上药上到一半,赫然发觉,伤口不但没有镇痛,反而灼烧起来。

    对此,江照雪毫无歉意,更不会心疼,“好像拿错了药。殿下也是,上药之前不知查看一下么?若是我帮殿下上药,岂不是就成了我的错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萧濯沉默片刻,走上前,足以让江照雪看清他身上每一处随着呼吸起伏的肌肉与伤痕。

    江照雪拧着眉,微微后仰,又被他湿热的指尖捏住下巴。

    阴骘的目光在他脸上游离。

    江照雪在闻到龙涎香的瞬间,就已经有了诸多猜测,此刻在对方反常的情绪里更是笃定,方才宣熙帝突然用赐婚来试探他,定是别有目的。

    或许那时一墙之隔就是萧濯。

    可若是如此,那便证明萧濯与宣熙帝的关系并不如旁人所想那般形同陌路。

    前世萧濯看似不怕死跪下逼迫宣熙帝求婚,说什么以此身为聘,又有几分真心在里面。

    他以为萧濯只是在阿姐死后他愤然离宫时变了心,如今看来,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曾爱过。

    想到此处,江照雪眼底闪过冷意,再抬眸时,又清凌凌附上一层水光,“很疼么?”

    “我给你吃糖……好不好?”他轻声道。

    萧濯捏住他下巴的指尖松了松,喉结微滚,“什么糖?”

    “桂花糖丸。”江照雪挣开他的手,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,倾倒瓶身,那颗棕色糖丸便滚落至他瓷白的掌心,就连粗糙的糖衣都变得可口起来。

    江照雪在他暗沉的目光下,捏着糖丸送进口中,自上而下睨着他,上挑的眼尾冷淡又勾人,“要尝尝么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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